我把自己的救命药让给了孩子,我死后,孩子却不记得我了
先是麻木,然后是针扎一样的刺痛,最后,连握住一支笔的力气都没有。
先是麻木,然后是针扎一样的刺痛,最后,连握住一支笔的力气都没有。
街口有棵巨大的香樟树,夏天的时候,整个巷子都泡在它浓得化不开的香气里。
医院里那股消毒水味儿,混着各种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,像一把钝刀子,一刀一刀割着我的神经。
那天正好轮到我歇中班,下午没事干,揣着两毛钱,准备去工人俱乐部看场电影。
【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X月X日10:03完成转存交易人民币10000.00,余额XXXXX.XX元。】
妻子林晚就坐在我对面,沙发陷下去一小块。她没说话,只是低着头,手指一下一下地抠着抱枕的流苏。
化妆师正在给我补最后一层散粉,刷子扫过脸颊,痒痒的,像一根羽毛在心尖上挠。
那天的光线很好,是那种能把空气里所有尘埃都照得清清楚楚的下午。
我躺在床上,盯着天花板上那块淡淡的水渍,觉得它像一张扭曲的人脸,正在无声地嘲笑我。
可真出来了,我站在门口,看着外面那条熟悉又陌生的土路,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,一时之间,竟不知道脚该往哪儿迈。
香槟的气味仿佛还没散尽,甜腻腻地粘在空气里,和宾客们喧闹的祝福声混在一起,成了我记忆里一道模糊的背景。
整整一个月,他每天从那面顶天立地的鞋墙前面走过,吃饭,睡觉,逗儿子,刷手机,一次都没发现。
五年前,我拎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,里面是三十五万现金,放在他办公室那张红木茶台的下面。
空气里还飘着晚饭的香气,是林晚最拿手的红烧排骨,酱汁浓郁,带着一点点冰糖的甜。
法院的传票是快递小哥送上门的,薄薄一个牛皮纸文件袋,却比我这十年来搬动周牧的任何一次都沉。
十六年前,我嫁给陈辉。他是个温吞的好人,在一家国企当技术员,笑起来眼角有好看的纹路。
我把最后一桶脏水泼进后巷的下水道,冰冷的脏水溅回我脚踝上,刺得我一哆嗦。
她穿着单薄的白裙子,瑟瑟发抖地缩在姜川怀里,像一朵随时会凋零的小白花。
公司楼下的积水,转眼就没过了脚踝,浑浊得像一锅没搅开的芝麻糊。
电话是傍晚六点半打来的,我正系着围裙,在厨房里跟一条鲈鱼搏斗。